文/吴鲜

家中客厅之中,电视柜子之上,瓶中的映山红,是我昨日从山中带回的。

你从山中来,带着山花香?我问面前的映山红。映山红不语,只是笑意盈盈地望着我,我亦无语,静穆虔诚地望着她。一提到映山红,不由得令我想起:望帝春心托杜鹃。岭上开遍映山红。映山红,学名:杜鹃。开在每一个大美的春天里,属于山花烂漫当中的一种。

一代伟人曾经写下过:待到山花烂漫时,她在丛中笑。一个笑字,眉目传情,春风解语。每一种花儿,都有着其花语,映山红的花语又是什么呢?在我的心目当中,她可是一种英雄的花儿啊!

说来有趣,无意间,我发现映山红的花瓣,每朵花上居然都是五片花瓣,像极了红五角星。怪不得儿时父亲常说,映山红是一种英雄花,父亲生前曾为军人,头上方方正正地戴着军帽,军帽的帽沿上有颗闪亮的红五角星。也许是从小受红色基因的影响与感召,一直以来,我都对映山红这种花怀有一份崇敬之情。

每年的春上,山花烂漫之时,我都要进山一趟的,只为去看那漫山遍野的映山红。有时,也会折上一些,带回家中,插入瓶中,清水清供,以志纪念。父亲虽说过早地离开了我们(父亲四十七岁那年,突发脑溢血,不幸英年早逝),但其精神永存,永远活在我们心中。

前几日,两个弟弟分别从无锡和苏州打来了电话,说过几日要回老家桐城清明祭祖。每年的这个时节,我之心中总不好受,斯人已逝,长歌当哭。活着的,死去的,新人,先人。山花烂漫又一季,清明时节雨纷纷。

但,山中的映山红却在这个时节盛开,她是大地之上山野之中自然生发而出的一种花儿,生命力极其旺盛,年年花开依旧。祭奠,膜拜,一片红色的热土,一份红色的基因。父亲长眠的那片山上,也开映山红,开得绚烂,多姿,一片又一片的映山红,在风中摇曳,在雨中坚挺,只等故人来。

每年的清明时节,在祭祀完先人们的坟茔后,我们兄弟仨总会静穆虔诚地伫立在一片片烂漫盛开的映山红前,想念父亲,怀念儿时,父亲头上那方方正正的红五角星军帽,感怀眼前一地正在盛开着的映山红。

杜鹃啼血,这是一份悲怆的情怀,多年以来乃至多年以后,每每想起父亲,看见映山红,这四个字总会在不经意间,猝不及防地闯入我们的脑海,令我们一时间,唏嘘不已,感慨万千。

有花堪折只须折,莫待无花空折枝。昨晚,晚饭过后,我正在看电视,瓶中的映山红就放置在电视柜上,妻打客厅过,凑近着瓶中的映山红看,一边看一边赞不绝口:野花就是好,生命力真是旺盛,要是在花店里买的鲜花,一下午的时间搁置,肯定得蔫。或许是吧!我附和着妻说道。

野花生趣。儿子忽的冒岀了一句话来。野花生趣,在哪里呢?不就在于一颗心,在于一双眼么?于世人而言。拈花微笑,我忽的想到一句佛家语。世人啊!只要能拥有着一颗向善的心,无论看着什么,一切总都是美好的。

更何况,于映山红而言,她有着那么多的前世今生。家花不如野花香,这是一份认知,更是一种常识。须知,经风历雨,气候恶劣,优胜劣汰,适者生存,这不仅适用于花儿,更适用于我们每一位世人——经风历雨花更艳,阳光总在风雨后。

瓶中的映山红,来自山野,每年的这个时节,山花烂漫中的一种,开得艳丽,开得自信。带回家中,目之所及,心之所念,岁月清供,无上荣光,我总将她视为某种精神的象征:热烈,明丽,红艳艳,喜盈盈,笑看日月,俯仰天地。天地宽厚,日月长青,岁月不居,精神永存。

我从山中带回的映山红,被妻亲手插在了瓶中。日日得以面对,瓶中的映山红,在岁月清供的日子里。她一定会让我们想起与记住某些东西。

比如:那些鲜活与生动的往昔,苦难与辉煌,历史是不容忘却的;比如:从哪里来?我是谁?到哪里去?比如:花开的日子,说好来看你;比如:再见了,映山红,来年的春天里,你依然花开绚烂;比如,太多的比如,最终都会归结为一句话:陌上花开,可缓缓归矣!

瓶中的映山红,山中的映山红,心中的映山红,红灿灿的一片,开在着这个时节里,开遍了故乡的山野,花儿从未缺席,我们从未忘却,只为共同去迎接一个又一个伟大而鲜活春天的到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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